加里肋亞
葛法翁
根據Virgilio C. Corbo和 Stanislao Loffereda兩位方濟會神父,著名的考古學者,於1968-1986年間持續考古挖掘的研究成果,我們介紹重要的聖經城市葛法翁。考古學家挖掘過去所遺留下來的材料,但我們尋找某些更多的東西。我們的目標是和過去的世代相遇,和它們交談,並讓它們向我們當代發言。就如M. Wheeler經常說的:「考古學家並不是挖掘東西,而是(挖掘)人。」
當我們注意到葛法翁是「耶穌的城」,同時某種程度上也是基督信仰的搖籃,我們便能立刻明白埋在這塊土地裡的遺跡對人類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希望我們能透過這篇文章以及實際拜訪此地而和古代葛法翁的居民相遇。
葛法翁(Capharnaum)的名字
這個地方原始的閃族語言名字是Kefar Nahum,kefar是「村莊」,而Nahum原是人的名字,因此Kefar Nahum的原意就是「納鴻村」,很可能這個村莊就是以一位名叫Nahum的人而命名的。許多古代的作者將Nahum當作一個普通的名詞而略過確定Nahum這人的身份問題,例如:奧利振(Origen)由語源學出發,認為希伯來文nhm是「安慰」的字根,因此將Kefar Nahum解釋為「安慰之村」;然而聖熱羅尼莫(St. Jerome)則在某些場合中將相同的名字翻譯為「美麗之城」,所根據的是另一個希伯來文字根n’m ─ 美麗。
Kefar Nahum這個組合名字被翻譯成閃族語言時,總被變成一個單一名字,而其中的喉頭音「h」被棄置。在希臘文福音手抄本中出現兩種拼字方式:Capharnaum(Kafarnaouvm)和Capernaum(Kapernaouvm)。第一個音譯「Capharnaum」非常接近希伯來文的發音,是正確的,因此也被Josephus Flavius採用;而第二個拼法「Capernaum」則比較是安提約基亞地區的方言。
明顯地,在這個村莊遭致廢棄之後,古老的閃族名稱Kefar Nahum仍然被使用。事實上,猶太的旅人Ishak Chelo(1333)寫道:「從Arbel我們來到Kefar Nahum,也就是我們語言中的Kefar Nahum」。
然而,兩個世紀以後,這塊廢墟被稱為Tanhum。Uri 的 Biel(1537)寫道:「Tanhum,辣比Tanhum被埋葬在此」。很可能這裡所提到的辣比Tanhum名字成為這塊廢墟後來的名字。相似的情形也發生在伯達尼(Bethany),這個靠近耶路撒冷的聖經城市後來被重新命名為阿拉伯文的el-Arariyeh,這個字來自於Lazarium,意思是「拉匝祿的墓」。當地的貝督音人將Tanhum這個新名字唸成Talhum,把n改成了l。這種拼法最早被Michel Nau神父(1668)記錄下來,並且直到今日仍被使用。
最後,許多旅行到此的人以及考古學者將Talhum誤譯為Tell Hum,意思是Nahum廢墟(tell)─ 字首的n被丟棄了。
葛法翁與福音
1. 葛法翁 ─ 「耶穌的城」
重新被發現的葛法翁遺跡幫助我們將許多聖經篇章human and physical放入這個地方的脈絡中。根據聖經我們知道耶穌離開納匝肋並且定居在葛法翁(瑪四12),某種程度上這個城市成為「他的城」(瑪九1)。事實上,葛法翁具有雙重的好處,比納匝肋更方便耶穌執行祂的默西亞使命。首先,葛法翁位居重要道路交會之處,地處Bethshan – Damascus(大馬士革)的主要道路上;而納匝肋則是一個被多山環繞隔絕的小村莊。其次,葛法翁與各個重要的中心 ─ 尤其是黑落德安提帕設立的首都Tiberias ─ 都有相當的距離。在這種情形下,耶穌能夠向大眾傳播祂的默西亞訊息,而不會太快地遭遇政治與宗教領導者所引起的麻煩。和納匝肋比較起來,葛法翁的人口階層的區別複雜的多了:漁夫、農人、工匠、商人、政治家等等。他們雖然居住在同一城市,但明顯地並沒有任何尖銳的經濟上的不平等。甚至葛法翁當地居民和羅馬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令人驚訝的友好。福音記載一位羅馬百夫長為猶太團體建築了一座會堂,而這個城市中的長老也仁慈地回報他,因此熱忱地請求耶穌醫治百夫長的僕人(路七1-10)。整體而言,葛法翁的居民都是辛苦的工人,儉樸而心胸寬大。耶穌針對他們而宣講,並且從這個團體中揀選許多人成為祂的門徒,他們當中有漁夫(伯多祿、安德、雅格、若望 ─ 瑪四12-22),也有公眾人物(瑪竇 ─ 谷二13)。
2. 西滿伯多祿的家
葛法翁的基督徒團體特別敬重西滿伯多祿的家,這個家很快地就變成「耶穌跟隨者的家」,亦即一座「家庭教會」(Domus-Ecclesia)。事實上,這座重新被發現的伯多祿的家是基督徒世界中「家庭教會」的第一個例子,這個選擇的特殊理由可以在福音中發現。耶穌自己選擇這個家庭作為他在葛法翁的家,基於同樣的理由葛法翁也成為「耶穌的城」,伯多祿的家可以正確地被稱為「耶穌的家」。如果我們注意到福音的敘述通常都十分精簡,便立刻由於和伯多祿的家有關的敘述如此眾多而感到印象深刻(谷一29-34;瑪八14-17;路四38-41)。
近代考古學發現能夠以一種具體的方式釐清許多細節:耶穌所拜訪的家庭位於會堂的南方,距離會堂僅僅約30公尺。這是一座相當大的房子,包含幾間有屋頂的房間,環繞著寬廣的庭院。因此我們不必驚訝,福音敘述相同的房子同時由三個家庭居住,亦即伯多祿的家庭、他的兄弟安德以及伯多祿的岳母。事實上,這是葛法翁住宅區中私人房舍的標準型態。
福音敘述「閤城的人都聚在門前」(谷一33),這個細節顯示在屋子前面有一個相當大的空間。事實也正是這個情況。這座被發現的房子位於沿著村莊中南北向的道路上,在寬廣的街道上和通往房子庭院的道路之間有一個附加的開放空間。
在稅務上伯多祿也和耶穌相連在一起(參閱:瑪十七24-27),只有原是稅吏的瑪竇和這個事件有關。伯多祿被描述為稅吏和耶穌之間的媒介。明顯地,他已準備要為自己和耶穌繳納稅金,然而是耶穌為他們兩人解決了納稅的問題。整段敘述暗示,耶穌是伯多祿的客人,正因為如此祂被認為是伯多祿家庭的成員之一。
谷一33記載「閤城的人都聚在門前」。希臘文”en oikoi”可以被翻譯為「在一所房屋」或「在家中」,我們認為此處應採用第二種翻譯方式。換句話說,接下來所報導的治癒癱子的事件(谷二1-4;瑪九1-18;路五17-26),發生在耶穌所居住的伯多祿的家中。從考古所發現的葛法翁住宅區的情形來看,將癱子由拆穿的屋頂上縋下的描述一點也不足為奇,因為那裡的房子都只有一層,由庭院有樓梯通往屋頂,而屋頂的材質都輕便易拆。
另一段經文敘述耶穌的兩個家庭:他的親戚等候於屋外;祂的跟隨者在屋內環繞祂坐著(谷三20-21、31-35;瑪十二46-50;路八10-21)。在聖史馬爾谷的編輯階段,那些在屋外與屋內的人形成的對比透露了教會學與基督學的幅度,意味著那些在基督徒團體內或外的人。某種程度下耶穌在葛法翁的家 ─ 伯多祿的家 ─ 在這裡已經含有「家庭教會」(Domus-Ecclesia)的意味。
3. 雅依洛和羅馬百夫長
除了西滿伯多祿的家,福音還提及三座房屋:瑪竇的家,耶穌曾在那裡和稅吏們一起用餐(谷二15-17);會堂長雅依洛的家,耶穌在那裡復活了他年幼的女兒(谷五21-23、35-43);以及羅馬百夫長的家(路七1-10)。這些房子已無法被重新發現,相同的情形也可應用在曾在葛法翁工作的雅格與若望宗徒(谷一19-20)。明顯地,這些房子的位置並未引起葛法翁基督徒團體的興趣,或者很可能很快便被忘記。也許這些房子也都位於目前所挖掘的大遍區域之中,然而已有伯多祿的家被指認出來。
4. 耶穌在會堂中
福音只提到一座葛法翁城的公共建築,就是由羅馬百夫長所修建的猶太會堂(路七5)。會堂是猶太團體的中心,耶穌曾多次拜訪會堂。耶穌曾在葛法翁的會堂中宣講並施行奇蹟。谷一21-28記載:
他們進了葛法翁;一到安息日,耶穌就進入會堂教訓人。人都驚奇他的教訓,因為他教訓他們正像有權威似的,不像經師們一樣。當時,在他們的會堂裏,正有一個附邪魔的人,他喊叫說:「納匝肋人耶穌!我們與你有什麼相干?你竟來毀滅我們!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天主的聖者。」耶穌叱責他說:「不要作聲!從他身上出去!」邪魔使那人拘攣了一陣,大喊一聲,就從他身上出去了。眾人大為驚愕,以致彼此詢問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新的教訓,並具有權威;他連給邪魔出命,邪魔也聽從他。」他的聲譽遂即傳遍了加里肋亞附近各處。
這座會堂也是耶穌講述「生命之糧」言論的地方,若望福音以相當長的篇幅記載了耶穌這段談話(若六22-71)。我們在此只列出幾個重要段落:
耶穌 … 說:「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並不是梅瑟賜給了你們那從天上來的食糧,而是我父現今賜給你們從天上來的真正的食糧,因為天主的食糧,是那由天降下,並賜給世界生命的 ……
我就是生命的食糧,到我這裏來的,永不會饑餓;信從我的,總不會渴 …… 我是從天上降下的生活的食糧;誰若吃了這食糧,必要生活直到永遠。我所要賜給的食糧,就是我的肉,是為世界的生命而賜給的 ……
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你們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他的血,在你們內,便沒有生命。誰吃我的肉,並喝我的血,必得永生,在末日,我且要叫他復活 ……」
這些話是耶穌在葛法翁會堂教訓人時說的。
目前在葛法翁所看到的白色巨大會堂遺跡,是第四世紀末猶太團體所建築的,但是在同一地方考古研究發現了一些第一世紀的會堂所留下的遺跡。這座華麗的會堂毫無疑問地是加里肋亞諸會堂之皇后,然而奇怪的是只有Egeria曾經提到過葛法翁的會堂,猶太作品中竟對這座輝煌的建築隻字未提。